起 点

天路始于雅安

李 靖

雅安,川西咽喉,军事重镇,是通往涉藏州县的民族走廊。

雅安,城市虽不大,依山傍水很是精致。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的气候温润潮湿,群山逶迤叠嶂,青衣江水汩汩流淌,风景旖旎秀美,植被茂密繁多,空气清新怡人,婉约的烟雨好似人间仙境的画卷景致。

雅安,钟灵毓秀,历史悠久,文化沉淀,底蕴厚重。从远古青羌走来,历经蜀汉云烟,见证唐宋繁华,蹚过明清泥泞,步入今日盛世。雅安,在历史长河中逆流而上,汲泉承露,栉风沐雨,厚积薄发。

雅安风光(图片来源:川报西部观察)

一条远古的路在脚下缩短,又在脚下延长。茶,在背二哥的肩上串联起远方与故乡。那是一条充满艰辛与血泪的朝圣之路,希望之路,千年来承载了多少辈人的守望与梦想。

今天,雅安怀揣着祖祖辈辈的守望与梦想,秉承着坚韧不屈的脊梁。作为川藏“天路”的起点,铁路沿着茶马古道的拐子窝延伸,延伸到雪域高原,梦最远的地方。

雅安,早已准备就绪,乘着建设川藏铁路的东风,总体发展定位,将其具化的内涵,强调依托雅安厚重的历史文化、丰富的旅游资源,喊响“安逸走四川,熊猫看雅安”,加快建设文化旅游强市,重振雅安文旅雄风、重塑雅安文旅形象等,都是雅安未来发展的关键。把建设“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作为首要任务,以双碳目标推进,绿色产业发展,生态环境建设,将雅安打造成幸福和谐之城,开放活力之城,经济繁荣之城。这就是雅安市在第五次党代会上所提出的“三城三示范”的城市未来的战略方针。

借着修建川藏铁路千载难逢的契机,去构建雅安未来的宏伟蓝图,并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完成,建设必定是充满艰辛与坎坷。那么如何依托雅安厚重的历史文化、旅游资源,以及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去重振雅安文化旅游的雄风呢?

川藏铁路成都至雅安段(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笔者认为,要充分挖掘、整理、利用散落在雅安各处的历史文化与旅游资源,结合文旅发展去追根溯源、保护挖掘并做到传承发展。

雅安历史文化资源与旅游资源博大精深,到底有哪些呢?

壹

四雅文化

雅安“四雅”是雅雨、雅鱼、雅女、雅茶。“四雅”对于雅安人来说就是一方水土、一个符号、一段文化、一块烙印、一张名片及一种元素。“四雅”成就了今天的雅安,雅安也完美诠释了“四雅”的文化与内涵。

雨,随处可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不过似乎只有雅安的雨才能称得上雅雨。雅雨虽一样是雨,一样洗涤天空,一样滋润大地万物,一样落地无痕润物无声,但骨子里“雅”到了极致,是别的雨学不来的。没到过雅安,没淋过雅雨,就不会体会雅雨中的那份“静、柔、润、魅、韵”的优雅与婉约。雅雨润泽下的这方沃土,“杨柳依依,羌笛淼淼”谱出荡气回肠的曲,在悠悠的曲调中徜徉依洄,勾勒出一个烟雨诗画的小城。

鱼,随处可吃,“鱼知丙穴由来美,酒忆郫筒不用沽。”但只有雅安的鱼才会留在杜甫笔下。雅鱼,体形似鲤,鳞细如鳟。雅安独有,传说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时遗落的宝剑所幻化,所以还叫“藏剑鱼”。在雅安特有砂锅的烹饪下,雅鱼不仅仅是汤汁鲜美,肉质紧致且肥嫩,入口即化。吃罢砂锅雅鱼后,饶有兴致地“寻宝剑”与听故事,是雅鱼文化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雅鱼文化的魂魄与精髓所在。在品尝雅鱼的同时,去感受雅安的一方水土,一种风情,让你在舌尖的美味与美食的文化流连中,忘乎所以,唇齿间的那一抹留香,任凭四时流转,春秋更迭,青衣卷澜。

女,随处得见,“雅州女多娇,缥缈过廊桥。回眸三秋水,落雁九重霄。”但雅女是外在的丽质与内在的风骨相互的支撑与融合,在水烟淼淼间从画中飘然而至。集素、秀、灵、柔、韧为一身,别样的气质,内在的秀美,优雅且自然,浑身上下散发出美人的强大气场,也才构筑起雅女表里如一、刚柔相济的立体骨血丰盈雅女来,并成为雅安的一种文化。

茶,随处得品,“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但茶寻根溯源,非雅安莫属。雅安地处北纬30°线,又被人称作“名茶出品黄金纬度线”,无论是蒙顶山、马牛山、二郎山、周公山等茶山,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温润的气候条件酝酿,加上茶山云雾缭绕,肥沃的弱酸性土壤,有机质含量高,这种环境中生长出来的茶树的嫩叶,芽头肥厚紧致。这种优质肥厚的茶树叶片经多道序精细加工成茶后,色泽鲜亮,芽片肥厚,汤色清澈,茶香持久,滋味鲜醇,回味甘甜。雅茶,品质一流,品种繁多,绿茶、红茶、白茶、黄茶、黑茶(藏茶),更是有甘露、黄芽、石花、金尖、康砖等誉满全球。“品茶中百味,看似水流年。”雅茶,名副其实成了雅安文化中一道亮丽风景。

雅安市名山茶园(图片来源:川观新闻)

贰

大熊猫文化

众所周知,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是走向世界的和平使者,是架设全球友谊的桥梁。雅安,有幸是第一只大熊猫科学发现地,大熊猫从雅安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也因大熊猫,世界也认识了雅安。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适于大熊猫生长的气候环境,茂盛的森林覆盖率,丰富的箭竹资源,加之人为的一系列对大熊猫的保护措施,雅安当之无愧是大熊猫最适宜野外生存的原始栖息地,也是全球第一只人工饲养大熊猫的野外放归地。

雅安,大熊猫的故乡。雅安,大熊猫的天堂。雅安大熊猫的历史,毫无疑问就是世界大熊猫的历史。雅安承载了太多关于大熊猫的故事。

2020年10月,大熊猫国家公园宝兴蜂桶寨片区中坝管护站红外相机拍摄到一对野生大熊猫母子同框活动的珍贵场景(大熊猫国家公园管理局 供图,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雅安,名副其实大熊猫故乡。所以,建设中国首家大熊猫公园,雅安责无旁贷。雅安,承载着大熊猫国家公园共建先行区,是大熊猫国家公园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中国首家大熊猫公园的建设,又恰逢川藏铁路如火如荼施工,这既是雅安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也是雅安如何把握这个契机,如何切入建设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做好大熊猫文章、打响大熊猫品牌,推动绿色发展、转型发展、高质量发展的机遇与挑战。

如何围绕“安逸走四川,熊猫看雅安”这一主题,利用建设川藏铁路的契机,深度挖掘大熊猫的历史文化,以大熊猫文化为载体,讲好“大熊猫故事”,让雅安成为人们亲近大自然,观赏大熊猫、体验大熊猫文化、了解雅安风情等,这是留给我们的一道难解的题。我们必须高瞻远瞩,深思熟虑,在运筹帷幄中让雅安打出自己的品牌,成为世界大熊猫文化的旅游中心。

叁

雄关茶马文化

因其独得的地理位置,加之物产丰富,且又盛产茶叶,无论是在“蜀身毒道”时期,还是在稍后的“茶马古道”,雅安都是其中重要的一环,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交通枢纽与节点。茶马古道文化,不仅是雅安一种极具特色的本土文化,同时茶马古道精神也是激励雅安人砥砺前行的一种精神象征。

雅安,是老茶马古道的一个物资集散地,也是茶马古道出川入藏东、南、西三线的必经之路。金鸡关、飞仙关、飞龙关,三座雄关漫道据险而守。

如今,昔日雄关金鸡关已然天堑变通途,已然一马平川,成了川藏公路318线第一关,也是入藏网红打卡点。

飞龙关,已然荒废,在漫长茶马古道的史诗里,背二哥脚步磨光滑了绵延的古道,拐子在坚实的青石板上留下了星罗棋布独特的烙印,这些烙印诉说着茶马古道“行路难,路难行”的千年沧桑。

“汉嘉南来第一州,藏卫西望三千里。”飞仙关,历史悠久,相传为《尚书·禹贡》中所指的“和夷厎绩”之地,谓大禹治水遗迹。其关隘地势险峻,万仞绝壁间,滔滔青衣江奔涌不息。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飞仙关自古即为兵家必争之地。“东应夔门”屹立在飞仙关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气势。

飞仙关茶马古道遗址(李贵平 摄,图片来源:雅安日报)

飞仙关途经上关、老君溪、堰坎上、下关、关门口。老飞仙北关关口依然保留至今,城墙上满是岁月斑驳的印记。飞仙茶马古道,厚重而古老,道路经历朝历代反复修复,经风历雨,悠悠古道重叠了历史时间的记忆。如今进藏的公路、铁路镶嵌横跨在飞仙关茶马古道上,这算是对老茶马古道情结的慰藉,也是对茶马古道历史的一个传承与延续。

如何将茶马古道众多元素,有机地与雅安建设川藏铁路、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相互融合,从而带动雅安文旅发展与经济繁荣,是规划者们千万不能忽略的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肆

青羌蜀汉文化

雅安,历史悠久,先秦时代 就已纳入中原王朝管辖。境内有人类活动的历史,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 。无论是开明王朝,还是青衣羌国,远古新石器时期即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自秦时建县至今已有2300多年历史。无论是秦代开的青衣道、严道,汉代的汉嘉郡,还是唐宋的雅州,岁月折叠,大浪淘沙,洗净历史的铅华。

雅安,是汉代文物之乡。境内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高颐墓阙及石刻,有东汉石刻馆、樊敏碑阙、王晖石棺、高君颂碑、双节孝牌坊、白马泉及石刻、平襄楼等一大批蜀汉文物。众多文物承载着历史记忆,诉说着那段不朽辉煌,它们就静静地屹立在那里,任凭月盈月亏,清辉点洒。

雅安高颐阙(戴国宏 摄,图片来源:读成都)

这些厚重历史文化,是雅安璀璨的瑰宝,沉淀下雅安的深邃与静谧;这些历史文化元素,也是雅安文旅发展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我们要在丰富且厚重的历史文化上做足文章,深度剖析与思考如何将历史文化、历史文物、历史故事与现代元素相融合,面对川藏铁路建设的契机,如何更好地利用雅安历史文化去助推建设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

伍

红色文化

“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革命风起云涌,在激情燃烧的红色岁月里,坚定的信仰与信念历经风雨锻打成钢。血色生浪漫,沃土铸丰碑。清风雅雨还未将70年前战争硝烟洗净吹散,嗅着弥漫在花香中星星点点的味道,沿青衣江、大渡河寻找那些尚未远去的红色印记。

雅安,曾是一片红色的沃土,有多少雅安儿女前仆后继,不怕牺牲,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哪怕是马革裹尸,埋骨他乡。寻踪觅迹,轻轻翻阅历史不朽的篇章;抚今追昔,娓娓道来红色故事的传奇;高山仰止,默默缅怀青衣夜雨的情怀;无论是雅安的大街小巷,还是犄角旮旯,红色的印记无处不在。红色标语播种着他们的思想与信念,这些红色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安顺场,大渡河水怒吼咆哮依旧;百丈关,冲锋的军号与喊杀声还在回响;两河口,十二勇士投江前的誓言还在耳畔激荡;夹金山,山风呼啸,飞雪漫天,冰雪中砥砺前行的身影.....

夹金山,中央红军长征途中成功翻越的第一座大雪山(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 吴浩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雅安,这座英雄的城市,在巍峨群山中挺拔屹立,大渡河、青衣江浪涛中流淌不息。如何继承与发扬革命精神,将这种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投入到雅安建设中来?如何把握建设川藏铁路第一城的契机,将红色文化与城市文旅发展更好地融合,用红色旅游长期有效地带动雅安绿色经济的发展?这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

陆

民间工艺与民俗文化

雅安,因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厚重的历史沉淀,有着博大精深、绚丽夺目的民间工艺与民俗文化。其中,荥经砂器、芦山根雕、芦山花灯,因历史久远,传承有序,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荥经县烧制黑砂器有着2000年的悠久历史,荥经砂器是国家级非物质遗产,享有“东宜兴紫砂”“西荥经黑砂”的美誉。荥经黑砂器质地古朴,以当地特有黑砂与白墡泥高温烧制而成,其釉色独特,具有耐高温、抗腐蚀、不氧化、散热慢等特点,特别是用它熬制中药,不走药性更是一绝。用其煲汤、煨菜,别具风味,雅安砂锅雅鱼的美味,就得益于荥经砂器。荥经黑砂锅就像是专门为“雅鱼”而生的,“雅鱼”也特地为荥经黑砂锅而长,他们相得益彰,成就了彼此。

荥经砂器要经过1000摄氏度的高温焙烧(荥经县博物馆 供图,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雅安,盛产金丝楠木与埋藏千年的乌木,其境内的芦山根雕有着2000年悠久的历史。追根溯源,芦山根雕刻起源是由石雕发展而来,早于东汉樊敏碑阙与王晖石棺问世的年代,但兴于东汉樊敏碑阙与王晖石棺这个历史节点,并在此得以传承。砥砺跋涉,发展于唐、宋、元三朝,鼎盛繁荣于明、清。芦山根雕刻将石雕、玉雕中的“汉八刀”巧妙地融入其中,顺势而为,以粗犷、拙朴、雄浑、神秘为基调,体现根雕“瘦、透、漏、皱”的特点,雕刻出气势磅礴、造型浑厚、构图协调、纹理斑斓,形成“藏魂在天然、纳灵于神功”神形合一的根雕艺术作品。

芦山木雕作品《一颗红心向延安》(蓬州闲士 摄于芦山县毅恒金丝楠博物馆,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雅安花灯,又被称作“跩花灯”,与四川传统花灯一脉相承,其中,著名的是被列为四川省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芦山花灯。芦山“跩花灯”是古老的地方性剧种,花灯里有着古老傩戏的影子。花灯除了乐队和帮腔外,主要角色只有两个,一“丑”一“旦”,即“三花脸”和“幺妹子”,唱腔有花灯调、瞎子调、山歌调、开山调、贺灯调等,其中包括快板、慢板、数板等对白。演员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用方言土语、歇后语、大实话,诙谐机趣,插科打诨,通俗易懂,具有浓厚的泥土气息。演出不择场地,田间地头、堂屋院坝,江边坡地随处可演。伴唱的乐器也很简单,二胡、锣、鼓、笛、唢呐等民族乐器,因现在伴奏大多可用音响替代,所以芦山花灯很受当地群众欢迎,普及率很高,老老少少都会伴着音乐跩上一段。

芦山花灯表演(何斌 摄,图片来源:芦山地方志)

这些雅安极具特色的民间工艺与民俗文化,是雅安加快建设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的助推器。如何利用民间工艺的区域性优势,打造出带有雅安特色与文化元素的旅游拳头产品,如何利用建设川藏铁路将雅安民间工艺品与民俗文化,全方位、多渠道推广到祖国的大江南北,四面八方,如何找到一个文化的切入点,在切入点中与雅安众多文化相结合形成绿色发展文旅振兴的合力,也是需要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

雅安,在充分利用好众多历史文化资源与旅游资源的同时,要统筹全市的发展,就要把握好事关全局、事关长远的五大关系,高水平、高水准、精运作雅安的头号工程“雅州新区”。围绕“精构城、强产业、聚人气”,按照“一年起步、三年成势、五年基本成型”的总体目标,迅速拉开会战之势,加快建设雅安“产业之翼、未来新城”,从而实现将雅安建设成“川藏铁路第一城、绿色发展示范市”这一宏伟的目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 靖(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

配图:方志四川